2013年2月10日星期日

自揭瘡疤

最近,自我感覺有些人際關係的問題浮現。話說,生日當天我一直等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來言祝福,卻失望的等到第二天的晚上才來。但當時,我的心已經絕望。我告訴自己不要發怒不要惡言相向,何必呢?天增歲月,人增壽,活到24歲,一句生日祝福為何如此看重,我都解釋不清楚。於是,學著以前看過那些情緒專家的教導,把感受平直的說出來,心裡寄望朋友多說兩句,當作聊天當作安慰也好。可是,祝福過後,解釋了一下,對話結束。我再一次感到失望。

每天失望,憤怒,自我安慰,忘記,各種情緒升起又沉下,來回往返。有時怪罪自己把小事放大,有時看看那朋友寫給我的卡,釋懷一下(因為我時常指責她不去主動關心我,所以在我出發紐西蘭前,她特地在卡上解釋)。我知道是我的敏感在作怪,朋友都會說我想得太多,所以有時候我抒發感受都對自己加使了壓力,希望不要使人認為我過敏。

昨天看到羅乃萱寫的「敏感」,正是身有同感:

許多人以為敏感之源是個性使然。一個人生成這樣,沒有辦法改變。我卻覺得罪魁禍首在於童年的經歷,種下了自卑自貶的種子,長大後沒有好好對付,便讓之生根結果,陷於抑鬱而不能自拔。」

看過後,我開始想到家庭的因素。不熟悉我的朋友,往往都認為我有一個幸福美好的家庭。確實,我爸媽和哥都非常疼我。但我家的複雜是不能單以言語說出來,必須有紙筆輔助,這可能連我最好的朋友都不明瞭的狀況。記得以往和人說起,我都會淚流滿臉。大學時一次和同學午飯,機緣巧合提起,一位同學對我說:「原來是這樣,聽完你的故事,令人很想『錫』你。」到現在,我還很感謝那位同學的這一句,令我感到有人在愛著我。

剛才,洗澡時候,我突然心內大喊:「我想到了,我想到了,我想到了......」然後我在痛哭。仔細看過我臉,就會知道我右邊面頰有一條短小淡淡的疤痕。是我大約9歲時和哥搶Gameboy,他把我畫花的一道痕跡(想不到我哥如此邪惡吧?)。當時我的臉看到血,但家裡沒有成人。我等待,等待爸媽回來安慰。可是,他們忙工作。回來後,我大概記得我媽只是叫我塗一些薄荷膏,而我爸,是完完全全留意不到。第二天上學,老師都關心我甚麼事。他們著我看醫生塗藥膏,我不好意思讓老師知道我無人理會,只好說塗了。直至第三天,老爸才發現我的疤痕,當時已開始結焦。我還記得那時天天在等,等家人關心,最後是無聲無息的過去。幸好,疤痕不明顯,這麼多年來,只有小學5年後的黃Sir和現在的女同事提問過。但原來,一直以來我把事情放在一旁,不代表我忘記。剛才想到,我突然痛哭明白了。

因為我害怕被別人忽略,因為自小獨立成熟不為大人招麻煩,我一直在等待別人主動來關心我。一開始說,我最近自覺我人際關係問題,就是我發覺自己近年非常容易和親近的朋友疏遠。坦白說,和我愈親近的人,我是愈難相處,很多時的無理取鬧、對關心的苛索、敏感的感受。拍拖會嫌男友關心不夠、說的話不夠動聽......總之,一件事總有上萬宗罪。近來,這個惡習漸漸擴展至密友的層面(在此,我真的很感謝阿迪的包容)。我是意識到的,但我無力去改變,因為我連源頭也未找到出來。我有上過心理的課程,一直有看心理的書藉,我相信和我的過去或原生家庭的影響有關。今天,在蛇年的第一天,我竟然在淚水中過,但我很感恩,我和自己相處、對話有進展。雖然我仍未搞清那錯綜複雜的線索,但我已找到線頭可以走下去。

來紐前,日記上寫的目標漸漸在道路中牽動著,雖然是一條孤獨的路,但我很努力的回頭望,往前走。


打出這一篇日記,是很痛苦的事,把內心深處的一角,好像割破肚皮,扯一把腸出來,在不堪回首的回憶中再走一遭。

但這項自我的功課,完成了一點,是喜悅的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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